铜鼓山
铜鼓山在荷花潭的左边,老远就可以看到,在风景区后停车场的旁边,有一座尖山拔地而起,就像是平地里突然钻出来的一个大竹笋。
铜鼓山的背后是以洪村,前边就是九龙一目十瀑。说是铜鼓山,不管从哪个方向看,和铜鼓的形状没有半点相像之处。而且尖尖的山顶朝长底方向倾斜,像是要踮起脚尖去看什么!这样的山叫铜鼓山,是不是搞错了?不!这其中有它的缘故。布依的祖先从遥远的地方搬来,在九龙河一带找到了落脚的地方。他们带来了一对铜鼓,每到祭祀的时候,就敲响铜鼓,铜鼓发出的“嗡汪嗡汪”的响声,会给祖先的祖先报平安信,他们的后辈子孙又找到了山好水好的好地方。
这不是一般的铜鼓,这是一对在唐王李世民那一朝降生的铜鼓。那一朝降生的铜鼓都有神力,会变化形状,会上天入地。这对一男一女的两只铜鼓,从小青梅竹马,长大了相亲相爱,再也不能分开。
不分开是好事情,吃,要在一起;住,要在一起;玩,要在一起;就连去听布依族青年男女对歌,也要双双去,双双来。不过,对负责铜鼓的主家来说,就不是件好事了。比如,在祭山、祭水时,人多,男鼓和女鼓有时会被人群隔散。只要一眼见不到面,男鼓和女鼓就会相互慌慌去找,那鼓声就会变得很难听。如果一时挤在人群中找不到,男鼓和女鼓就会急得大哭,于是欢乐的场面就变了调。等找在一起,男鼓和女鼓抱头痛哭,像分别了几千年。结果,逗得来参加祭祀的人都来围观,心软的妇人就会跟着一块掉泪。有的人就会说:"世间的两口子要有铜鼓的这份感情就好了,结了婚的女子要少落多少泪。”主家一听这话,脸就垮下来,阴沉沉的拧出水来。
这就是主家的一大心痛呀!主家的长子对歌对来了一个又漂亮又勤快的媳妇,全家都很满意。生活了三年,还没生下一男半女。一天,大儿子突然提出要跟人出门,说是去求药,结果再没有回家来。转眼三年过去了,大儿媳没说什么,一样的干活,一样的孝敬父母,但风言风语传得满寨都是。说是男女铜鼓的关系太好了,克得主家的夫妻分离。主家怕惹出更多的事来,下决心要把男鼓和女鼓永远分开。一天,主家就对男鼓和女鼓说:“我们家在九龙河的下游小德江有一个亲戚,前几天带信来说,这一久家道不好,家境不宁,好像是中了邪,要来请男鼓去冲冲,都是自家人,我就答应了。”男鼓和女鼓不知其中有诈,听到要分开,这也是没办法的事,只是问:“要去几天才回来?”主家说:“不一定,少则三五天,最多也就七天。”男鼓安慰女鼓说:“不要紧,一冲完邪我就回来。”女鼓含泪答应了。
男鼓去了小德江,三天没回来,五天没回来,七天也没回来。女鼓哭了,哭过了就去问主家,说:“起初你说三五天就回来,最多也就七天,怎么七天过去了我的丈夫还没回来?”主家支支吾吾地说:“可能是邪气太大了,七天冲不完,还要再过几天。”
女鼓又天天盼着,等着,又过了七天,还不见回来,女鼓心里有数了,也不去问主家,当天半夜,女鼓悄悄出了门,直向小德江飞去。小德江在九龙河畔的石龙山脚下,不算很远,女鼓不到一个时辰就到了。可是,村子里几十户人家,不知丈夫在哪一家。女鼓很着急,在空中“嗡汪”叫了一声,没有应答,又“嗡汪”叫了一声,这时下边的一个房子里才有了男鼓的回应。女鼓急急忙忙落到房子前,又“嗡汪”轻轻喊了一声,听出男鼓所在的房子,才悄悄摸进去。
女鼓一进屋,凭着神眼一看,就惊呆了。男鼓躺在屋角,被几根大铁链子拴在一个生根石上。女鼓扑上去,抱着男鼓放声大哭。男鼓急忙捂着女鼓的嘴,说:“别哭!别哭!要是被主人家听见了,我们夫妻就恐怕永无见面之日了。”女鼓想忍住哭,可怎么忍得住啊!忍不住,只有压低声音哭着说:“阿哥呀,是哪个狠心的人将你拴起来,让你回不了家?”男鼓流着泪说:“就是我们的主人家。我一来到,就给拴起来,拴在这生根石上。我这才想起,主家哄我们,就是为了要分开我们夫妻。”女鼓哭着说:“主家为什么这样狠心?”男鼓说:“我也不知道。”女鼓说:“你走了之后,我好想你。去问主家,主家就哄我。”男鼓说:“我也很想你。但是,被拴死在这生根石上,我想这辈子恐怕见不着你了,几个夜晚,睡梦中几次哭醒。没想到今天又见面了。”说到伤心处,夫妻两个压抑不住都哭起来。这时楼上的主人咳嗽一声,男鼓和女鼓都不敢再哭了。
以后怎么办?男鼓和女鼓商量了半夜,都商量不出个好的办法。说了哭,哭了说,忽然外边传来鸡叫。女鼓说:“鸡叫头遍了,再不走,我就回不去了。既然这里脱不了身,我就天天晚上来看你。”说完,不准男鼓说什么,就急急起身,在天亮前回到了以洪。
从那以后,女鼓一等到半夜,就偷偷溜出家门,一直飞到小德江,和男鼓相会。鸡叫头遍,又悄悄返回以洪。多少天神不知鬼不觉。
也是砍竹子遇着节,一天半夜,住在长底河中的石龙好东西吃多了闹肚子,跑了几次,弄得龙宫里臭气烘烘。石龙就想,我何不跑到岸上去拉,说不定将来人间还把它当作宝贝呢!于是,石龙就升出水面,刚在草棵里蹲下来,就听得一阵风响,呼地一下,一个东西从头顶上飞过。石龙恼怒起来,本想臭骂几句,转念一想,会飞的东西差不多都是龙子龙孙,半夜三更不会有鸟飞了,不定是哪个孽子孽孙偷偷跑出来,去祸害人间。石龙的眼睛就盯着那个东西,飞到小德江上空,就突然不见了。石龙心想,反正今天晚上也别想睡了,不如就守在这里,看看是谁管不住自己的子孙,拿准了,以后好兴师问罪。石龙就蹲在草棵里守啊守,一直守到鸡叫头遍,正想回去,那东西又呼地一下从头顶上飞过,眨眼不见了。不过石龙已有三分明白,不是龙子龙孙,是一个怪物。
石龙回到龙宫,越想越觉得奇怪。石龙爱管闲事,第二天晚上到了半夜,他又上岸蹲在草棵里。和头天晚上一样,那东西按时过来,到了鸡叫头遍,又按时回去。石龙从草棵里飞起来,远远跟在后面。逢山翻山,遇水过水,一直跟到以洪,看那东西落下去,石龙跟着进了一户人家,终于看了个明明白白,原来是只铜鼓,而且是只女鼓。石龙回到龙宫,更觉得奇怪,女铜鼓夜半三更飞到小德江干什么?第三天半夜,石龙见女铜鼓飞过来,又悄悄跟在后边。到了小德江的一户人家,女铜鼓走了进去,很快有了男欢女爱的吃吃笑声。石龙的脸一阵红,一阵白,原来这女铜鼓半夜三更来是为了偷男人,这还了得?这是伤风败俗的事,怎么能这样呢?石龙打定主意,溜到寨子外边,候到鸡要叫头遍时,跑到那户人家的场院外,放开嗓子大叫起来:“捉奸呀!捉奸呀!”
男女铜鼓听到外边有人大叫,以为事情败露,男铜鼓就推了女铜鼓一把,说:“你快走!快走!”女铜鼓慌慌张张跑出来,主人家听到喊声也忙起来,差一点点就和女铜鼓撞在一起。女铜鼓急忙一跳,匆匆飞走了。主人家也看见一个黑影从自家屋里出来,伸手就去抓,但那黑影比鬼还要精灵,从头上一飘就不见了。主人家吓了一跳,大声问:“刚才是谁在喊?刚才是谁在喊?”石龙往旁边的暗处一躲,离开了小德江。主人家问了几声见无人答应,自己吓着了,拼命往屋里跑,一边跑,一边喊:“闹鬼了!闹鬼了!”
石龙下决心要把此事管到底。大白天,他变化成一位白胡子老人,来到了小德江,径直到了那户人家,对吓得不轻的主人说:“你家咋天夜里闹鬼了?”主人家还在发抖,说:“老人家你怎么知道?”石龙说:“我嘛,天上的知道一半,地下的全知道。我看你这屋是有点邪,不除了邪,今后还要闹鬼。”主人家急们说:“我今天是碰上神仙了,老神仙,麻烦你给我四处看看,除了邪,我们定当好好酬谢!”石龙说:“酬谢不必。我看看再说。”石龙装模作样一间间看,最后到昨晚看见的那间屋,发现了一只铜鼓锁在生根石上。石龙说:“主人家,我看就是这东西在作怪。”主人家说:“这是我们的神器,从亲戚家拿来拴在我这儿,哪里还会作怪?”石龙说:“不会?那么昨晚上是怎么一回事?我告诉你,你要不听,就当我白说,我这就走,晚上再闹。”主人家被吓伤了,说:“老人家,那你说咋办吧?”石龙说:“寨子背后有个山洞,没人知道,你把它拿去锁在里边,封住洞口,从此以后就会平安。”主人家说:“一定办!老人家带我去。”
石龙带主人家找到山洞,把铜鼓锁在里边,用土石封好洞口。主人家回过头,白胡子老人家已经不见了,便急忙跪在地上,磕头作揖,说:“不知是哪路神仙,谢谢啦!”
石龙离开小德江,又赶往以洪,找到了主家,劈头就说:“你家有没有闹鬼?”主家说:“老人家,这话从何说起?我家里好好的。”石龙说:“可我昨天半夜从你家门口过,看到有人进进出出。”主家奇怪了,说:“半夜以后哪里还有人出入?”石龙说:“那不是鬼吗?看来,你家也要不太平了。”主家听说,连忙说:“老人家,我肉眼凡胎,看不出来,请您老人家指点。”石龙说:“我说一句话,听不听在你。把铜鼓锁在磨眼上,不然嘛……”话没说完,突然变身走了。
主家的冷汗刷刷刷流下来,不管三七二十一,拿了几根铁链子,穿住铜鼓的耳朵,左一道右一道将铜鼓锁在大磨的磨眼里。
石龙没有想到,就在他跟主家说话的时候,大儿媳刚好从旁边经过,听到了,她不相信,但看白胡子老人一走,公公就将铜鼓锁起来。到了夜里,大儿媳摸进锁铜鼓的房子,黑夜中听到有人在小声地哭,边哭边说:“阿哥吔,从此我们不能再相见了,叫我怎么办哪?”大儿媳心一热,心想,世间还真有这样的事,他们和自己一样可怜,就说:“铜鼓姑娘,你不要怕,是我。你要去会的阿哥是谁?”女铜鼓定下神来,说:“是我的丈夫。”大儿媳说:“你什么时候有丈夫?怎么我不知道?”女铜鼓说:“说死你不相信,就是你公公送到小德江的男铜鼓,我们从小就在一起。”大儿媳说:“铜鼓姑娘,你别急,过几天他就会回来。”铜鼓又哭起来,说:“哪里回得来,我们都上了你公公的当。”女铜鼓把经过从头到尾讲了,哭着说:“没办法,我只有半夜里飞过去,鸡叫头遍飞回来,苦是苦点,但我心甘情愿。今天,不知是得罪谁了,让你公公把我锁起来,我再也见不到我的丈夫了。”女铜鼓哭得更伤心了。大儿媳也觉得心酸,陪着哭了一会儿,突然说:“铜鼓姑娘,你有这样的情意,我又佩服又感动。这样吧,我来帮你。”女铜鼓止住哭声,说:“你怎么帮我?”大儿媳说:“我知道我公公的钥匙放在什么地方。我去拿来,开了锁,你就悄悄去,等回来我又锁上,将钥匙放在原处。”女铜鼓听说,破涕为笑,说:“好姐姐,我该怎样感谢你的大恩大德?”大儿媳说:“只要你们幸福,我也就幸福了。”
女铜鼓飞往小德江时,已经过了半夜,但是,等她进了屋子,日思夜想的男铜鼓已不见了。女铜鼓找遍了每一个角落,一点影子也没有。女铜鼓想到自己突然被锁起来,想到那天晚上有人大喊捉奸,不敢再想了。亲亲阿哥一定是出了什么事!女铜鼓的心碎了,痛哭着回来。守候的大儿媳见女铜鼓哭着回来,猜到了什么,就说:“白跑了?”女铜鼓说:“我的丈夫已经不见了。”两个女的相互抱着哭了一阵,女铜鼓咬咬牙,擦干了眼泪,说:“我一定要把暗害我们夫妻的人找出来。好姐姐,昨天来对你公公说话的人什么模样?”大儿媳说:“一个很老很老的白胡子老人家!”女铜鼓说:“我明白了,他不是人,是什么妖魔鬼怪变的。”大儿媳说:“铜鼓姑娘,你好好想想,你来来去去惹着谁了?”女铜鼓说:“我夜半去,没惹着谁呀?”大儿媳说:“有没有看见什么?听见什么?”女铜鼓想了想,说:“有一天晚上在半路上闻到熏天的臭气。”大儿媳说:“是了,熏天的臭气不是人的,你去看看。”女铜鼓说:“好姐姐,你再等一会,我去去就回来。”
女铜鼓迟来早回,还想看究竟的石龙错过了。快要鸡叫时石龙又出来看,刚一上岸,呼地一个东西劈面砸来,石龙慌忙后退,差一点掉下河岸,站定了,才发现是女铜鼓,咬牙切齿地说:“原来是你!我与你往日无冤,近日无仇,为什么要害我?”石龙哈哈大笑:“你还有脸问我,半夜三更去偷男人,不管你,不知还要做出多少伤天害理的事。”女铜鼓说:“我偷谁了?我偷的是我的丈夫?伤天害理的是你?”石龙一怔:“男铜鼓是你的丈夫?”女铜鼓忍不住哭了,说:“我们从生下来青梅竹马,两小无猜,已经不知多少年了。你说,我去自己的丈夫那里有何错?"石龙冷笑一声,说:“你别花言巧语骗我!你说你们是夫妻,是谁做的媒?又是谁做的证?”女铜鼓怔住了,说:“我们真心相爱,没有媒,没有证。”石龙说:“没媒没证不是偷男人是什么?还不快规规矩矩回去,从此别再出来丢人现眼。”女铜鼓突然大叫一声:“还我的丈夫来!”一头扑过来,石龙慌慌接住,两个就在河滩上打开了。你来我往,我上你下,从河滩打到空中,又从空中打到河里。正打得难解难分,忽听得一声鸡叫,女铜鼓想起放她来的好姐姐,不敢再战,抽身就飞回以洪。回到屋里,浑身水淋淋的,头上还沾着许多小草。大儿媳一摸,吓了一跳,说:“找到啦?”女铜鼓说:“找到了,是石龙。我们打起来。好姐姐,我快饿死了。”大儿媳说:“你先歇着,我去给你做点吃的就回来。”
主家心里也不踏实,睡到天要亮,忽然听到灶房里有响动,就轻轻爬起来看,见是大儿媳,正在炒鸡蛋饭。心想怪了,天不亮地不白的炒鸡蛋饭给谁吃?就悄悄跟着,一直进了锁铜鼓的屋子,就跟上去,听里边有人说:“好姐姐,我这辈子还不了你的情了,下辈子再还吧!”大儿媳说:“铜鼓姑娘,你快吃了歇一下,天就要亮了。”主家一听,把门一推,冲进去,大声说:“原来是你们两个闹鬼,我是瞎了眼了。”一把夺过鸡蛋饭砸在地上,一把揪着大儿媳的头发,将她拖了出去,一边骂道:“家贼难防哪!家贼难防哪!”
又是一个黑夜来临,披头散发的大儿媳摸进屋里,流着泪说:“好妹妹,我再也救不了你了。你好好地照看自己,你的丈夫一定会回来的。”女铜鼓说:“好姐姐,求你一件事,不管是哪一天,我的丈夫回来,你就让他到村外等我。”大儿媳点点头,说:“好妹妹,你要去哪里?你走不了啊!”女铜鼓说:“我走得了。你就告诉他等我就是,千万不能让他知道我去哪里。你答应!”大儿媳泣不成声:“我一定告诉!”
大儿媳一走,女铜鼓拼死从地上站起来,嘣地一下,穿过耳朵的铁链子掉下来,两只耳朵也被扯豁了,鲜血咕咕流出来。女铜鼓抽出铁链子挽在手里,向石龙山飞去。
石龙知道女铜鼓还会来,心想打败她再捆起来送回去也不迟。果然女铜鼓就来了,石龙想不到锁女铜鼓的铁链子成了她的武器,呼地飞过来,勒住了石龙的脖子,差点就背过气去。幸好前来观战的蟹将救了一命,喊道:“大王,大王,用龙钳!用龙钳!”石龙顾不得脖子上的铁链,伸出两只前爪,抓住了女铜鼓,然后往下按,按到后爪的双膝处,便将女铜鼓紧紧夹住。石龙怕女铜鼓变形飞走,便带着女铜鼓沉到河底。到了水里,女铜鼓就失去了神力,再也爬不起来。
关在山洞中的男铜鼓在绝望之前,也挣断了铁链,扒开土石逃出来。一出洞,顾不得为挣铁链而留下的内伤和外伤,急急忙忙赶回以前的地方。才飞到村口,就看见主家的大儿媳站在那儿,一见就说:“你总算回来了。”男铜鼓便问:“我的妻子呢?她在不在?”大儿媳说:“她叫我告诉你在这儿等她。”男铜鼓说:“她去哪儿?”大儿媳摇摇头,说:“我不知道。她只说她一定回来。”男铜鼓就落在村口,痴痴地等待女铜鼓回来。一天一天,一年一年,女铜鼓没有回来,男铜鼓变成了山,还在伸头张望,因此,头越伸越长,山就变成了尖山。等的年深日久,就等出了虎背。然而,男铜鼓还在等。一直到今天,男铜鼓都不知道女铜鼓被石龙的爪钳夹在河底。前些年,有人到长底的河边钓鱼,河水清的时候,还看得见石龙以及石龙的爪钳,被夹住的铜鼓有一半露出来。可惜这些年河上带来的沙子太多。石龙不见了,铜鼓也不见了,只有男铜鼓化成了铜鼓山,还痴痴地等候着有一天,他亲亲的妻子会从远方回来。水大的时候,附近的人们还会听到铜鼓山的哭泣声。
(讲述: 李庆华 73 岁 布依族 刘春福 79 岁 布依族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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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文选自“罗平文学艺术丛书”《罗平景区景点传说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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书稿电子版整理陈亚利

来源:罗平文苑(微信号)